各位善信可曾见过凌晨三点的香火?那会儿的青烟总裹着露水味,倒像是天地在为未及睁眼的小菩萨拭泪。说起超度婴灵这桩事,倒像是替未及绽放的花苞寻条归根路,须得用三昧真火炼,用慈悲水滋养。
三十年前我初入道观,有位妇人抱着褪色的襁褓跪在廊下。她说腹中曾有个眉心带朱砂的小菩萨,奈何阳寿未至就折了。老道长教她每月朔望在院里埋颗莲子,待花开时用晨露拌着糯米粥洒在根下。如今那株并蒂莲已亭亭如盖,每逢月圆便有夜莺来栖,倒应了"草木有情能渡魂"的老话。
这事儿啊,讲究个"水到渠成"。就像咱们道家炼丹讲究火候,超度之事也要看机缘。前年见着个后生在河边烧纸船,船头粘着乳牙和脐带。我问他怎知今日是吉日,他摸着脖颈处的朱砂痣说:"自打孩子离身那日,这印记就烧得慌,今儿个突然凉快了。"您说这不是天地在给人指路么?
老人们常说七月十五是鬼门关开,可真正懂行的都知道,每月初七、十七、廿七才是阴阳交感时。有对夫妻每年冬至都去城隍庙送红鸡蛋,说是给没能出世的孩子暖身子。去年冬至我瞧见他们抱着新添的孙儿来还愿,红绸布上绣着"前世缘,今生福",倒比供桌上的香烛还亮堂。
但要记住啊,超度不是赶集赶早市。见过太多人刚出月子就急着做法事,反倒把自己困在阴影里。不如学学寺院里的晨钟暮鼓,每日里焚炷香,念句"往生咒",待到三年期满,找个山清水秀处埋块刻着生辰的青石。就像我师父说的:"该来的总要来,该走的留不住,强求的缘分不如交给天地安排。"
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的北斗星,忽觉生死就像这星斗轮转。那些未及绽放的生命,或许正在另一重天上看人间烟火。咱们能做的,不过是替他们在阳间存份念想——用三色果子供着胎发罐,拿红绸带系着脐带,在北斗星亮时烧张绘着莲台的黄表纸。您且看那纸灰化作白蝶时,可不正像把牵挂系在了云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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